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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/11/3 20:48:33
满载知青的卡车总算到了罗坝  满载知青的卡车,迸发出巨大的轰鸣声,沿着青衣江右岸的盘山公路,在高凤山中盘山道上艰难缓慢地向山下盘旋着,司机一直打开车头前的两个大灯,两条长长的圆锥形昏暗光柱交叉搜寻着前方的道路,卡车朝着罗坝方向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。  天色越来越黑了,淡淡的月光静悄悄地洒在脚下这片荒寂的土地上,照在公路远处的群山和身旁的青衣江上,照在环绕大山的盘山公路两旁,夜色朦胧的崇山峻岭披上了各种各样神秘的面纱,留给人们无限的遐想。  到了罗坝,在紧靠公路右边的巨型山岩下方,卡车终于停下了来。看着立在路边的路牌,上面赫然清晰地写着《罗坝》两个粗大的黑色仿宋字。我们不禁疑惑了?卡车上的所有校友和同学都非常清楚地记得,学校教学楼内的大墙上,在公布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分配表上,清清楚楚地写着公社的名称是《乐坝》,绝对不是罗坝。  满载知青的卡车,现在就实实在在的停靠在罗坝公社的汽车站,同学们纷纷指着站牌上写着《罗坝》那两个粗大的黑色仿宋字,充满疑惑地询问带队老师,我们究竟是到乐坝?还是罗坝?带队老师和工宣队的师傅们,这会儿的口径倒是非常一致。异口同声地答道:“学校的分配表上纯属笔误,是写错了。洪雅县只有罗坝公社,根本没有乐坝公社。”  此刻我们不由得感叹起来,你们既然已经知道是写错了,为啥不及时校正,莫非还有其他原因,天晓得你们属于故意写错,还是笔误呢?反正是把我们给误导了。那就算是罗坝吧。反正是现在,我们这伙人都已经到了这个境地上,争论这个问题也毫无作用了。反正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。再者我们刚才在车上已经看到,罗坝公社大体上都是平坝,虽说有些丘陵地带,但不太多,毕竟就不再是高山,对我们刚刚到达罗坝车站的知青来说,的确是一个极大的心理安慰。至于我们每一个人具体被分配到哪个生产队,是山上或是坝上,就靠个人撞大运了。  在四川,很多地方的方言中,乐和罗的发音效果是一样的。如果不注意听,是分辨不清的。关键的是看着这“乐”和“罗”的字用在什么地方。如果是用在描述人物的姓氏,或者是以姓氏冠以地名的。如罗坝、刘坝等,一般是用“罗”字。如果单纯用以描述地名的,如乐山、儿童乐园等,用“乐”字冠名。  如果用汉语拼音来描述,在汉语拼音的系统上,到完全是能够分辨得清楚的。不过,四川人说普通话,其效果常常会让世人瞠目结舌的。记得人们常说的一句俏皮话:“天不怕,地不怕,就怕四川人说普通话。”  事到如今,既然已经肯定的说过不是乐坝,那一定就是罗坝,罗坝就罗坝吧,反正人已经都到了这步田地,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。谁知道今后会咋个样呢?万般无奈,只能顺其自然,走到哪座山就唱哪个歌了。  同学们互相帮忙着,刚把行李从卡车车厢里搬下来,一起堆在站牌旁边的空地上,打量着车站周围的环境,大家被眼前所发生的一幕惊呆了。  我们的周围突然出现了令人惊异的壮观场面:此时汽车右侧的群山上和青衣江对岸,几乎同时出现了漫山遍野的火把,这些火把构成的条条彩链不停地飞舞着,无数火把由远而近的快速跑动着,江面的渡船上也有很多火把也在不停地挥舞着,橘红色的火把光照亮了青衣江两岸的夜空,不时还传来人们的喊声。只是由于距离太远,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喊的是什么,如此壮观的宏大场面,过去我只是在电影故事片里见过,  不大工夫,数以百计破衣褴褛朴实无华的农民们,手举着火把,打着手电筒,提着马灯,从四面八方拥到我们汽车的周围,把我们围得个水泄不通。七嘴八舌向我们发出关切的询问:“你们是下放到我们这儿的知青吗?”“是的。”我们的心力憔悴,早已经疲惫不堪,谁也不想说话。一个同学有气无力的应声答道。  这时候有一个干部模样的人用力挤进了人群,一边和我们逐个握手,一边大声说:“同学们,从今天起,你们就都是我们公社的人了,大家都是来接受再教育的,我叫周明德,我们非常欢迎你们到这里来安家落户。”  真是天晓得。我当年不满十八岁,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安家落户,也没有明白到农村安家落户,这到底意味着什么?反正从今天起,我就是知青,就是农民了。  此刻的我们,已经被这些朴实无华的农民们包围的严严实实,所有的行李都已经被他们全部搬到了渡船,又从渡船转移到公社会议室的讲台上。我们被欢迎的人群簇拥着,来到公社的会议室,坐在长条木凳上休息。在这里,罗坝公社革委会为我们召开了简短而隆重的欢迎会。  在开欢迎会之前,这个会议室里出现了一个小插曲:  在公社的会议室里,带队的老师和工宣队的师傅们,要我们列队站成两行,带队的工宣队师傅和老师,当着公社各位相关领导的面,按照名单再做最后一点名。已交完名单,就算把我们正式移交给公社。这一点名,立刻发现出现了问题。确确实实地多了一个人。多了一个饶开智同学。  那么,这个饶开智到底在啥时候混进来的,谁也没有查觉,就连带队的老师和工宣队都没有弄明白,他是什么身份上的我们这辆卡车。不管怎么样,反正现在,一个不容争辩的客观事实就摆在面前:饶开智本人已经实实在在地到了罗坝公社,端端正正地坐在罗坝公社会议室的长凳上,等待着分配到生产队。不论他是否是我们学校的学生,在罗坝公社看来,他是跟着我们学校的队伍一起来的。肯定是来自我们学校的知青。  在夹江下火车,转上卡车的时候,带队的赵雄老师和工宣队师傅们也发现了他,不过,他们误以为他是我们车上某一位知青的家属,或者是来送某个知青的朋友。谁也没有想到,他竟然是混进来当知青的。带队的老师和我们车上的每个同学,都不认识他。究竟他是谁呢?经过详细询问,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大致经过:  我们学校66级二班有个叫饶开明的同学,他有一副天生的男中音好嗓子,在66年五四青年节全校师生联欢会上,担任全班的领唱,我到现在还记得那铿锵有力的嗓音唱出洪亮的歌词:  东方的太阳把世界照亮,  地下的烈火闪闪发光,  亚非拉革命像爆发的火山,  把五角大楼震得摇摇晃晃。  紧接着就是全班合唱:  同志们,马列主义大旗高高举起,  朋友们,国际歌要高声唱。 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,把帝国主义彻底埋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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